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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害人害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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茍氏被二丫打罵後,便消停了,不再煩擾娘仨。二丫的身子也養好了,除了那兩處最深的傷口還結著痂,其餘的痂都掉了。怕以後留下疤痕,她出門時便將皮膚遮得嚴嚴實實,就算是再好的皮膚,也經不起折騰。

這日午飯過後,二丫和大牛正在院子裏閑說話,就見李楊氏慌裏慌張的跑進了院子。

“二丫,芳香館來了一群人,去了茍氏家裏,這可如何是好?”李楊氏臉色蒼白,緊張的直發抖。

“娘,別怕,到時候您只要聽我說就行,”二丫安慰李楊氏。

見二丫不急不躁,李楊氏不知怎的就放了心,自從這孩子從芳香館裏逃出來,她就覺得這孩子不得了,不管做什麽事都像大人一樣穩妥。

“娘,您把藥罐子拿出來放到石桌上,前幾天的藥渣您丟哪裏了?”

“我聽你的,馬上把藥罐子拿出來,藥渣我放在西墻角了,準備留著冬天漚糞。”

“您把藥渣倒在咱家院門外面,讓來往的人能看到。”

李楊氏不知道二丫的用意,但是心裏隱約就覺得她說的有道理。一切處理妥當,二丫讓娘找來一件夾襖披在身上,和娘一人一個小板凳坐在院子裏,她靠在娘的身上。

不一會,便聽到一陣嘈雜聲,聽聲音,男男女女不下於幾十口子。走在最前面的便是李茍氏,後面跟著趙大和七八個壯漢,還有茍氏的兩個兒子和兒媳,最後面是李嬌兒和二三十個男男女女。

“趙大官人,這個小蹄子可壞了,慣會表面一套背後一套,她是裝病,你可別上她的當。”茍氏心裏恨著二丫,剛被她打了不過兩天,身上現在還青一塊紫一塊的。

“小丫頭,這老婆子說的可是真的?”趙大疑惑的看著二丫,別人還在穿著單衣,這丫頭卻連夾襖都穿上了。

“大叔,咳咳咳……..,您別聽她的,她有何權利賣我?就算是賣我,也只有我娘有這個權利,咳咳咳……..”二丫咳得臉通紅,不一會便氣喘籲籲。

“你個小蹄子胡說,我是你祖母,莫說是你,就是你娘,也得聽我的,我自然有權利賣你。”茍氏蠻橫的說道。

二丫差點沒氣笑了,這老虔婆不是一般的蠻橫。

“她不是我親祖母,我們已經分了家,她憑啥賣我妹妹?要賣也是賣她的親孫女兒,她家裏幾個孫女兒呢,最大的都十二了,她收了你們十貫錢,你們找她要好了。”

幹得漂亮,這哥哥我喜歡。二丫在心裏給了大牛一個讚,她這個人恩怨分明,不喜歡那種所謂的老好人。

“大叔,您能否聽我說幾句?”二丫柔弱的說道,聲音有氣無力。

那趙大看二丫蒼白的小臉,一副弱不禁風的小樣兒,早就蹙起了眉頭,恨不能劈了那老婆子,老婆子竟膽大包天的騙他。

“祖母不相信我真有病,你看這樣可好,旁邊是我用來喝藥的碗,祖母用那個碗喝點水吧。”二丫笑道。

“我不喝,要喝也是你娘喝。”茍氏馬上變了臉色,這小蹄子白的嚇人,說不定真有病。

“祖母,您這麽說就沒道理了,又不是我娘說我沒病,是祖母您說我騙人,既然如此,祖母為何又不敢用我的碗喝水?

趙大叔,莫說我有這頑疾,即便我身體康健,也不過七歲,女子十五及笄,你們要養我八年才能掙錢,我那堂姐李嬌兒就不一樣了,她剛剛年滿十二,長得標致,容貌一點也不比我差,您若是將她帶走,用不了三年,就能成為芳香館的搖錢樹。”

二丫暗自冷笑,李嬌兒,這可怪不得我了,是你的祖母先要賣了我,你又將我推到河裏欲置我於死地,來而不往非禮也,我可不是菩薩。

“你個老婆子,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,你怕是不知道我們當家的手段,莫說你一個鄉下婆子,就算是員外也不敢惹我們當家的,你居然敢騙我,我給你一句痛快話,把你孫女兒給我叫來,不然,我會讓你生不如死。”

“你這個黑心的小蹄子,你竟算計我的嬌兒頭上,看我不打死你!”茍氏就像一頭餓狼,撲向了二丫。

“夠了,別給老子演戲了,老子可沒功夫看你個老虔婆賣騷。”趙大吼了一聲。

茍氏的兩個兒子李四三和李四五,見親娘被人羞辱,臉上無光,本想上去理論一番,一看趙大的幾個人個個彪悍,便嚇得不敢言語。

院子裏的其他人,早就看不慣茍氏一家欺負人,看茍氏一家吃癟,紛紛幸災樂禍。

“老虔婆,要麽還我十貫錢,要麽把你孫女兒帶走,你選一個,老子可不想耽誤功夫,我還要盡快趕回城。”

“我沒有銅錢,那敗家貨只給了我五貫錢,剩下的五貫錢,你找茍二要去。”

“茍二跑了,老子要是能找到他,早就打斷他的腿了,茍二的婆娘讓我找你,少啰嗦,快點拿出十貫錢,不然就將人帶走。”趙大大眼一瞪,面目有些猙獰。

“趙大官人,我孫女招弟今年十一,長得俊俏,你把她帶走吧。張氏,你讓招弟過來。”茍氏看出了這趙大不是一個善茬,這次是無論如何也糊弄不過去了,只能吃虧認栽了。

“娘,我求你了,別讓招弟去,招弟這孩子為這個家當牛做馬,幹了多少活,您就當可憐可憐她,放過招弟吧!”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,撲通一聲跪在了茍氏面前,失聲痛哭。

“祖母,別賣我,我以後再多幹活,做飯洗衣裳餵雞餵狗我都幹,您要是再不滿意,我還下地割稻子,祖母,求你別賣我。”少女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,額頭上已經冒出了血絲。

二丫仔細看了看那個婦人和少女,兩人皆衣衫破舊,打滿補丁。還有,這少女的聲音,聽起來竟和前幾日在岸邊呼救的女聲相似。難道,那日喚來哥哥救自己的就是這個女孩,為何哥哥事後沒有提起?

少女和李嬌兒明明是堂姐妹,待遇卻不一樣,李嬌兒穿的是細布衣裙,上面沒有一個補丁,李招弟穿的是粗布衣裳,上面打滿了補丁,可見在家裏不受寵。

“娘,嬌兒明明比招弟還大一歲,您為何要賣我的招弟,您平日裏偏心倒也罷了,今日竟要賣我的招弟,我死活不依。”張氏擦了擦眼淚,將招弟拉過來摟在懷裏。

“吆,看你說的,你的招弟能和我嬌兒比嗎?我的嬌兒以後是要嫁入高門大戶做夫人的,豈是你家招弟這個粗鄙的丫頭能比?”茍氏的大兒媳喬氏睇了張氏一眼。

“就是,嬌兒豈是那個賠錢貨能比的,娘,您平日裏不是說一不二嗎,今兒咋被這張氏忤逆了?”一個年齡和張氏相仿的妖冶婦人,陰陽怪氣的說道,婦人手裏拉著一個四五歲的男娃。

李楊氏一直默默的看著這一切,輕輕的嘆了口氣。不知為何,二丫看到張氏和招弟母女痛哭,竟心裏一酸,她隱約覺得這張氏母女倆和茍氏一家不一樣。

“招弟姐姐哪能跟嬌兒姐姐比,招弟姐姐傻乎乎的只知道幹活,嬌兒姐姐眉眼之間都是俏皮,我若是男子,也會被嬌兒姐姐把魂勾走,趙大叔,嬌兒姐姐就在你身後,您見識多廣,看看我說的對不對?”二丫淡淡說道。

趙大往身後一看,一眼便看到了李嬌兒,那李嬌兒今天也是作死,穿了粉色的細布衣裙,頭上還用了簪花,她本就比一般鄉下人白,臉上又塗抹了脂粉,在一群灰頭土臉的村民面前,更顯得出眾。

趙大心中大喜,他浸淫溫柔鄉多年,自然識女人,這個少女容貌雖不及那病丫頭,但也算出挑了,何況這少女還有些搔首弄姿,他一眼就看出來,這少女是個狐媚。

趙大手一揮,對著那幾個手下,大聲說道:“就是她了,帶走!”

幾個漢子早就等的不耐煩了,一聽趙大發話,二話不說,拖起李嬌兒便走。

“祖母,爹爹,救我!”李嬌兒大聲哭喊。

茍氏一家看趙大一夥兇神惡煞,哪敢上前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李嬌兒被拖走。

“李二丫,我恨你,我早晚和你算賬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!”李嬌兒淒厲的叫道。

“你個小蹄子,你的心真狠?我可憐的嬌兒,被你這個小蹄子算計了。”茍氏咬牙罵道。

“我心狠?你當初賣我的時候,可否想過我可憐?我才七歲,你就把我賣了,你做下這畜生一般的事情,可曾有半點人性?我送你一句話,害人終害己,善惡終有報,”二丫冷笑一聲。

趙大的人已經走遠了,她便沒有了偽裝下去的必要,正好當著村裏其他人的面,和茍氏撕開臉也好。

“柱子嫂,你們這事辦的太不地道了,楊氏娘幾個早就和你們分家了,你憑啥賣了二丫?”李鐵栓怒道。

“她又不是李家的骨血,誰知道是哪來的野種?只知道她親娘是個妖精,她爹都不知道是誰?”茍氏沒有半點悔意,她心裏只覺得二丫可恨。

“我親爹是誰,就不勞你操心了,我現在是李家的童養媳,就是李家的人,若說野種,我親祖母還沒去世,你和祖父也沒有婚書,就帶著一兒一女上門,說的好聽是祖父的骨血,說的不好聽,那才叫野種。”

“你個死丫頭,看我不打死你!”李思三正憋著一肚子氣沒地方撒,聽二丫罵他是野種,揮舞著拳頭就要過來。

“你敢!”大牛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根長棍子,指著李思三吼道。

“反了反了,你這個不孝子孫,竟敢打叔叔!”茍氏尖利的大叫。

“不孝子孫?古人雲,上慈下孝,你這做老的為老不尊,有什麽臉面讓小的孝順。難不成你都要把我賣了,我們一家還得跪謝你的大恩大德嗎?”

聽二丫說得條條都是理,圍觀的村民小聲議論起來,平時就覺得茍氏一家欺負人,現在更覺得茍氏面目可憎。

更有村民發現,這個七歲的小丫頭,為何變得這麽厲害,說話一套一套的,茍氏一家這麽多人,竟沒有討得半分便宜,還搭上了一個親孫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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